遗憾

 

  昨天晚上在听莫扎特的第 17 号弦乐四重奏(k.458)的时候突然想起一些事情，原来我从来就没有忘记这些事，只是生活中的琐碎将美好都盖住了，把我的感官都钝化了，以至于变得只考虑眼前的事。

  那是我五年级的事了，当时时任学校乐队的一名小号手，并且自认为吹得还不错。忘了具体是什么日子了，乐队里来了一个女孩，眼睛很大，晶亮亮的。好像眼泪随时会落下来一样，真是很可爱。脸颊肉嘟嘟的，总是红扑扑的，充满了稚气和活力。我早已不记得她叫什么名字，也忘记了她的住处（我真该死），但是关于她，我仍能回忆起一些事情。在细若游丝的记忆即将消失殆尽的时候，我想把它记录下来。

  我忘记了我们是怎么成为朋友的了，那时的友谊可比现在简单许多，总之每次排练休息的时候我都会去找她聊天，我们总是会一起笑得捧腹。作为小鼓手，校园里能让她歇脚的地方其实不多。她最喜欢把乐器放在正对着学校大门的高处的平台上。

  一次春游（或是秋游）我们班同她们班恰好被分在了同一辆大巴上，其实也不能说这是分配的吧，只是恰好两个班的班主任在这车附近罢了。记忆里是她早早地坐上了车，坐在了靠窗的位置。

  然后我上车。

  换作是平时，我一定也会坐在窗边，但这次我很自然地希望离她近一点，就没有。回想起来，当时我居然没有对她马上换出来（换到靠走道的位置）这一行为感到惊讶什么的，仿佛很自然。但即使是那时的我，就已经知道「我喜欢她」这件事了。

「猜猜这是什么？」，她举起像是比着 数字4 的手，只不过每根手指的前端都向前弯曲。

「这不是 『4』嘛？不过好奇怪啊」我回答

「把手伸出来」她示意我比出 4

「这才是4，这个——是弯的four（wonderful）」，她把我的手掰成刚刚她的那个形状。

又是一阵大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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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过了好多年，我在路上偶然遇见她那时的玩伴，头发卷卷的，肤色是小麦色，眼睛也很大。

「她已经不喜欢你了」

「哦，这样啊」，我没有多说什么，就点头向她告别了。

  原来是这样啊？为什么呢？我们都没能踏出那一步啊！

  唯一的一次互相喜欢，我感觉即使是这样也很美好。

  这段文字没什么意义，也没什么用，只是记录了一些猛然间会笑着想起来的小事。莫扎特总是让我想起开心的事。